祭司本身的存在并不是完全的迷信,而是确实有这样一脉人,拥有着类似于精灵种这样与自然交互,和天地沟通的异能。谁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来的,也没人明白为何在孚勒尔德部族定居。人们只是从上古时期,这个部族还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便仰仗于这样一族人进行开垦,播种,收获,婚娶,丧葬……
到最后甚至于家里的孩子起的名姓,都要去祭司的住处祈福三日,由占卜的结果加上家族的传统共同定夺。
而进入技术知识突飞猛进的现在,虽然人们舍弃了长枪棍棒,猎弓石刀,用起了新时代的火器,但祭司这一古老的血脉,却依然是部族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些老资格的族人甚至对现在的技术发展颇为不满,觉得明明曾经一样可以长得很好的植株,生产发育良好的牲畜,现在偏偏要加以魔法和机械的培育,让东西杂乱无章地长在原本不适合它们的地方。
他们虽然拗不过子孙们对农业魔法,机械的喜爱,以及政府的指令,但仍整天宣传着旧时代祭司为部族所作出的巨大贡献,指着自己身上被治好的伤疤,回忆着曾经折磨着自己的疾病,歌颂祭司的恩德,以及对没有祭司整个部族便会毁灭深信不疑。
而他们不了解的是,并不仅仅是魔法,机械,政府,年轻人的观念,把祭司的影响力减弱了。
如今只有族内“政府”的高层和少数类似柯蓝这样的相关人员知道,诺儿可已经六十岁,按理说应当还算健康的年纪,可在祭司当中,已经算是高寿了。
而她终日只会躲在屋子里捣鼓别人所不懂的那些孚勒尔德古文,以及研究不知道什么东西。
别人都认为她疯了,便只好使当时还年幼的柯蓝作为新一任的祭司。
柯蓝走到诺儿可的门前,轻轻转动门把,打开了从外面锁上的,似乎许久没有打开的门。
屋内的景象不由得令安雨轩愣住了。
屋内仿佛一个暗室,没有灯光,窗户被人用厚重的木板钉死,窗帘也拉得不留缝隙,只有微弱的烛火以及满地盆栽的某些不明来历的植物偶尔发出淡淡的彩色光芒。
屋内的空气十分清爽,扑鼻的草叶清香,还带着一种“幻觉”中引诱我进入诺儿可“所在”的客厅的芳香。可这气息中又混杂着多种气息,甚至还能闻出一些药剂的味道来,实在难以清晰得辨认出是不是就是当时的味道。
满地最多的就是古籍和文稿,还有许多写满了孚勒尔德古文的手稿和笔记。
本该放着这些东西的书架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异色的液体。安雨轩盯着它们看,很多连标签都没有,有标签的上面的文字也明显和之前曾见过的不是一类文字,可能也是某种古文字。但连柯蓝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除去药液,还有药丸,和一些饲养的动物和昆虫,都混在一起,不好说哪里专门放着什么,好像都是随手一丢,便就那么被人遗忘在这里了。
柯蓝拉着安雨轩的手,穿过又书和纸张构成的战壕与碉堡,来到了屋子尽头唯一的一张亮着黄色烛光的写字台前。
安雨轩看得分明,那是个驼背的,十分苍老的人。她的发丝已经像是一根根铜丝,皮肤上由于皲裂有着不少的伤痕。年轻时的风采和姿态依然全部毁在这一张木桌面前,只有那双极富魅力的眼睛还为她保留着一丝过去被众人追捧的荣光。
“奶奶,是您找来的安雨轩吗?”柯蓝在她的耳边小心地问道。
她知道祭司的力量,不好说是不是诺儿可曾经灵光一现,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要求安雨轩一定要来如今这祭司的小屋。
老人头都没有抬起,只是专心与手中不断拆卸的木偶零件。
“唉,她还是不能说话。而且专心在这不知什么意义的人偶身上的时候,就像隔绝了万物一样。”
柯蓝叹了口气,她大致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曾经无数次踏过战壕和堡垒来到这位老人面前,希望她能和自己说些什么话,可最终的结果都不过是如此。
望着这位型不符实的老人,安雨轩认定了之前的情形大概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她实在也无法把面前这位老人与刚刚仪态万千引人折腰的美女放于一处而谈。
虽然还是让他在心里留有疑惑,不过也只好为它找到这样一个还算可以接受的答案。
“那就算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还麻烦你先允许我待在这里吧。毕竟我也被叮嘱了不要乱走,有事情我想他们会通知我的。”
“那也好,你就这样留下来吧,我正好也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救了我,可要好好给你展现一下我的手艺,等我去给你泡茶。”
柯蓝率先一步离开了房间,她早已经对这位理应是和自己最亲切的老人彻底地失望,她不再觉得在她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恢复成正常人一样,可以说话,和自己一起生活在这里。
而安雨轩则依旧站在原地,仔细地在侧面盯着诺儿可忙碌的脸颊。
忽然间,诺儿可摆弄人偶零件的手停下了。
她抬起头,用那融情万种的眼眸也同时凝视着安雨轩,嘴角扬起淡淡的慈祥的微笑。
安雨轩感觉那笑颜就和刚刚坐在客厅沙发上时,对自己展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您……”
她没有说话,又把注意力回到了手中的活计上。
“安雨轩!来客厅呀,喝茶!”
听闻到外面柯蓝的呼唤,安雨轩只好感觉离开了这如静谧的夜间雨林似的房间。
来到客厅,安雨轩又坐在之前自己“曾经”坐在的那个沙发上,只不过对面坐的不是诺儿可,而是更为娇小而充满活力的柯蓝。
“稍微等一下,家里的老管家西岫会把泡好的茶水端过来的,他总是这么多虑,怕我烫伤,执意要端过来的。”
那名叫西岫的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起来这个房子的确每一个房间都是不同的屋子且是不想连的。
老管家面色蜡黄,皱纹浅浅地印在他俊朗的脸上,却完全不显得有衰老的气色。身材消瘦,裹在黑色的管家服里。他咪着眼,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让人觉得是不是那其实不是他的脸,只是一副面具。但事实上他在管家方面尽职尽责,可以说是完全照顾了柯蓝和诺儿可两个人的起居用度,在祭司居所里起着和外界联系的重大作用。
“您刚泡的茶,烫口,请慢慢享用。”
他的话语深沉而又低调,令人听了十分舒服。
依旧是刚刚那两个茶杯,安雨轩自然选择了之前诺儿可给自己的那一杯。
“等等,那个!”柯蓝打断了他,“那杯子是我一直用的,另外这杯是给你的。”
柯蓝不仅是觉得害羞,还因为她喜欢喝甜的东西而每次都特别在她的杯子里加比正常还要多一倍的糖,不想被安雨轩笑话像个小孩子。实际上她在这方面确实像个孩子一样,会对甜食带来的幸福感到满足。
安雨轩只好拿了另外的那杯茶,香醇的口感实在无可挑剔,可以尝得出这是上好的佳品。
“两位,”西岫站在一旁,待安雨轩和柯蓝一面聊各自喜欢的食物,一面品茶,直到茶快喝尽的时候,才突然插嘴。“今天晚饭的食材不是很够用了,可以帮我去城里买一些猪肉吗?”
“嗯,我现在可以出门吗?”柯蓝问道,因为祭司是不允许随意出入这个屋子的。当然是有点监禁的意思。不过事实上即使是以前生活在祭司神殿的时候,作为祭司出于传统礼仪也是很少能够有机会出行的。所以对于柯蓝来讲反而这里的自然生活更加快乐。
“当然可以,我想即使是诺儿可大人也是会允许的。”西岫笑着回复道。
在这里他实际上掌管着出行权,偶尔也会让柯蓝或者带着诺儿可出门和外界接触——这都是在上层允许范围内的。
柯蓝听闻十分高兴,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和安雨轩说,“咱们马上就走,我去换衣服。”
“好,我在这里等你。”
柯蓝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才从楼上下来。而安雨轩只是发觉这个老管家一直笑面盈盈地看着自己,而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任何话可说。
柯蓝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一字肩束腰连衣裙。她穿着,在安雨轩面前转了一圈,仿佛是藏匿在花丛中的圣女般,举止间透露出一股与那正式的祭司服饰完全不同的美感来,让安雨轩看得呆住了。
“怎么样嘛!”柯蓝有些焦急地询问说。
“很,很好,很适合你。”
安雨轩抓着头,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面前美丽可爱又充满活力的女孩。
而面对他的呆愣,柯蓝只是回以微笑,她抓起安雨轩的胳膊,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似的,向着屋外跑去。留下了身后伫立在原地的老管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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